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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揭秘中国美术界之现状
李涵自传《蚁痕》之中国美术界之现状
(一)画家与美协
以前,有个口舌官司,就是吴冠中先生说中国美协和画院没有用,应该取消。当时的中国画研究院院长龙瑞坐不住了,站出来反驳,言辞很激烈,说他们的工作如何重要,做了多少工作,没有他们不行。
我看不至于没有谁就不行,古今中外很多高精尖艺术品的产生,也不是什么协会、什么画院领导出来的。在这里只说一说美协。说起中国美协不能简单地说它没用,其实它是很有用的,只是用在何处,起什么作用。要弄清这事,首先要了解中国美协是怎么产生的。
搔痒图 李涵
中国美术家协会是政府官办的群众组织。据说世界上许多国家连文化部都没有,一些国家虽然设立了文化部,但类似于中国的文管部门,是保护文物的,不是用来领导艺术家的。中国则不同,新中国建立后,不光有文化部,还上有中宣部,下设文联,并给各文化行业设立了协会,而且是从中央到地方分级设立。
改革开放以后,美协改变了性质,变成了一种特权,一种非常强势的特权,不仅使美协会员享受这种特权,更使得协会领导人得到巨大利益,像书协领导随便写个纸条(如匾额)就能拿几万一样。这就难怪有人为了争当协会领导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地方美协为了当领导而托关系、拉票比比皆是,就是因为这个差事含金量太高了。
屏祛群厉 李涵
20世纪80年代初,我从外地回京,一个同事告诉我美协吸收会员,他已经登记了,人家是好意,让我去找人登记入会。因为还需拉关系、找人才能登记,我就没去,所以我不是美协会员。有文字说我是美协会员,是误传,是有人不了解情况给我戴的高帽。当时在京的一些单位近水楼台都登记入会了,外地也吸收了一批人。但按照当时美协议的入会标准(如参加三次美协组织的画展,大专院校正教授职称等),这些人是入不了会的。早期美协也没搞过几次画展,谁能保证参加三次呢?就职称而言,大学职称评定停了好多年,很多大学系里连个副教授都没有,哪来的正教授?要按美协当时的入会标准,谁也入不了。所以只能登记入会,据我所知,当时入会的人,有很多至今也没参加过美协组织的画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画市场的繁荣,美协越来越红,中国人特别重视美协,近些年收藏、投资、送礼办事的人多了,这其中大部分人不懂画,主要靠听人说、看宣传,他们更相信美协,认为它是政府认可的,靠得住。如果是美协某领导的作品,送礼办事就有个说法,这就给书协、美协造成了巨大的利益空间。
钟馗宴归 李涵
现在一部分人早就富起来了,有的富人连星级酒店、直升机都有。一些当官的更是今非昔比,别说逢年过节,就是躺在医院里休息几天也不乏送礼的,送礼的人多了,他不一定记得住,没去的他倒是记住了。贫富悬殊拉大,看着别人发财谁不眼红?于是有些人利用自己的工作之便,力所能及地捞点,除非你是修鞋捏脚的,没机会。医院吃病人,十几元的药卖到二百多。学校吃学生,有条件的连招生考试也要捞一笔。
我举个例子,说说美术招生的事。过去美术专业招生是很规范的,我参加过入学考试,也招考过学生。当时不管报名的人有多少,都要先看考生的习作,然后发准考证,根据招生人数来确定参考人数,如招十个人,也就发百十个准考证,大部分人拿不到准考证就不必参加考试了。如此既避免了考生的劳民伤财,又减轻了组织考试时校方的负担,要知道布置个考场很不容易,都是高水平的老师来布置,还要请模特儿,一个考场最多也就容纳二十个考生,人再多了考生怎么画?可画的角度有限,总不能让人家画后脑勺吧。接下来还有个判卷录取的问题,当时是将考生的作品全部封号摊开,有的学校由几名老师打分,根据总分决定录取的名次,也有的学校是由权威老师亲见裁定录取,这要看学校有没有这么大牌的权威了,徐悲鸿先生在世时可由他亲自录取,中国画系是由叶浅予先生选定,决无后门可言。李可染先生招研究生,其儿子李小可(美专毕业)居然没录取,还有很多美院老教授的子女都没能在美院上学,如徐悲鸿先生、蒋兆和先生的子女都是搞美术的,但没能到中央美院上学。老中央美院校风之正可见一斑。
现在美术学院招生就不同了,不管多少人报考,都让来考,谁都能报上名,不存在准考证的问题。有的美术学院报考人数达三万之众,都来参加考试,考生的衣食住行姑且不提,考场如何安排?谁来监考?考生的卷子谁来评分?考生的卷子不能摊在墙上进行比较,如何鉴定优劣?有的还要请外校的人帮着判考卷,这些困难他们都能应付,也乐于应对,原因是每名考生都交二百元报名费,学校报名费就收了六百万,为这六百万,值得。
以上说的似乎有点跑题,其实也不,我只是举例说明人们如何利用职务之便的问题,美协当然也不例外。美协的特权在哪里?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它掌握着组织画展、决定参展作品、评奖的权力。因为它规定了只有参加它组织的画展才能入美协,也就实际掌控着画家的入会权。很多画家都迫切要求入会,中国的老百姓认这个,你入不了美协,画就没人买,生活就没着落。老百姓如此看重美协其实是个误区,刚建国时,各协会的领导确是领域内德高望重的权威,如美协的徐悲鸿、作协的茅盾、剧协的曹禺。现在则不同,任何职务都要有人来干,有个坑就要找个萝卜,于是很多人上去并非靠水平,而是运作的结果,一个农村老翁写的字不见得比书协的领导差。具体到美协而言,既然有参加画展的刚性规定,想入会就只能走这条路,这并不容易,地方的美术家要参加全国美展,首先得打通地方美协的关节,否则你的画不给你往北京送。我有个乡画家曾经告诉我:“要给画展(全国美展)送画了,得到石家庄去请请他们(省美协负责人)。”其实他到石家庄活动,只能保证省美协把他的画送到北京来参选,能不能选上就看北京方面的评委了,所以还得到北京来活动,事实上很多人连地方美协这一关都过不了。但事情是人办的,凡事终有可操作性,现在北京就有某某人的收费的进修班,由美协有职务的人开办,学员不是真正来学习的,导师也教不了什么,舍不得拿出时间来辅导。比如某人是画人物的,却有许多画山水的、画花鸟的也拜在其名下,其实这都是冲着某人的职务来的,与其说来学习,更确切的说是一种投靠,为的是找出路、入美协、在北京混。不免让人想到明朝的时候,一批想上进的人都拜到魏忠贤门下。学员到了北京确实可以开阔眼界,有些学员水平很高,甚至比他拜的老师还高,学员之间有交流,老师组织他们搞创作,结业时每人都精心搞一幅作品,这些作品除了出书或展览外,更重要的是可以参加美协组织的画展。学员们有恩师的提携,再活动着认识更多的人,作品就有机会入选参展,甚至被提名获奖。如此这般,就入了美协,还省却了地方美协的关节。
除了掌握入会评奖的大权之外,当了协会领导,收入更是可观,作品价位高,买的人也多,出席个什么场合,剪个彩,都收钱。什么规格的人物出场要多少钱都有定数,这是潜规则。脸皮厚的直接索要,有的不提钱,但你钱不到位他不去。当然这不是美协的专利,其他一些行业也如此。
这类协会我看不要为好,人为地把画家分三、六、九等,使其中一部分人享有特权,对其他大多数没有入会的画家来说显然是很不公平的,我不否认美协做了一些组织工作,但绝非没它不行。在那些没有美协,甚至没有文化部的国家,艺术家照样创作出了人类的顶级艺术。艺术是艺术家的个体劳动,不是靠人领导出来的,没人领导曹雪芹,他在小屋里喝着粥写出了《红楼梦》。美协的存在,事实上滋长了腐败,不利于画家的公平竞争。
小熊猫 李涵(吴作人先生题)
(二)画家与理论家
在此提到的理论家指的是美术理论家。现在的理论家有两个特点,其一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故弄玄虚,原本还算明白的人看了他的文章以后变胡涂了;其二是极尽吹捧之能事,把一个人吹的没边没沿儿,甚至到了胡说八道的程度。之所以如此,当然还是为了一个“利”字。简单总结其目的,一是为了捞学术资本,二是为了捞钱。你不把人家吹得大一些,谁给你钱呢?至于有些理论家严谨的探讨学问,负责介绍书画家,则主要是针对前人的比较多,很少有能够如实诠释现代书画家的。
理论有两种,有的理论人们认识的不到位,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认识;有的理论是已经解决了的问题,没必要再去纠缠。正确的理论有唯一性,人们通过实践验证的正确理论,只要运用它就行了,没必要再去进行考证。前两年杨振宁先生在清华大学讲座,他说现在物理学方面,所有的重大理论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解决重大理论问题的机会都被前人用尽了。爱因斯坦一个人就解决了两个大问题,现代人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了。人们探索太空,到月亮上去,物理学方面的理论问题肯定是解决了的,否则不可能办到。在杨先生看来,现在人们只能在某一点深入下去,攻其一点去解决一些实际应用中的问题,没有必要在重大的理论问题上打主意。
我认为社会发展到现在,不光物理学如此,文学艺术上也如此。在文学方面,诗词歌赋、小说散文、古文白话都全了,谁要再发明一种文学形式是不可能的,硬说自己发明了什么文体,肯定是吹牛,不会有结果。在书法方面,真草隶篆行都全了,谁要说他发明了什么新书体,你也不要信,肯定没这回事。就绘画而言,工笔、半工半写、小写意、大写意、勾勒、没骨、水墨、泼墨、积墨、破墨等形式早已形成,题材也是,人物、山水、花鸟等能入画的都有人画了,现代人也只能在运用方面下功夫,画出好画就行了,没人能再发明什么新画法,或有什么重大突破了。举例说明,张大千晚年用了些泼彩技法,刘海粟晚年也用了一些,效果如何各有见解,反正我不喜欢,觉得空,没什么意思。名人的东西有经济价值则另当别论,但从画法来说,谈不上他有什么创造,因为古人早就有王洽泼墨之说,都是泼上去,墨与色没什么区别。
现在很多画家声称其发明或发展了什么,有的说在用水上取得了突破,有的说在没骨上有发明,说他和林风眠、黄永玉一样了,吹得很神秘。其实画画没那么神秘,画家在画画的时候只是在追求效果,不会想那么多,是在施展自己的工艺,表现自己对造型运笔用墨施色的能力。但是画成之后,理论家就把他说神了,他自己也就跟着说。这种自我炒作持续不了多久,待到他自己不能自吹自擂的时候,事情也就过去了,林风眠还是林风眠,黄永玉还是黄永玉,他还是个他。一条小鱼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中国传统绘画理论和技巧方面的文字不少,有的只是技巧,算不上什么理论。比如人们很重视的谢赫六法,也就是说一说学画的方法和要求,如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形象、随类赋彩、传移摹写,告诉人们要用心练,下功夫,画什么就要像什么,要多临摹别人的作品。相信没看过这六法的人,也会这么学习,古人学画主要靠临摹,画什么要像什么谁都知道,不会把大白菜画成红色的。中国传统绘画最重要的理论其实很简单,概括成一句话:似与不似之间。但就是这么一句话,有多种解释,有人便将其复杂化,甚至洋洋万言,玄奥成一本书。
妙在似与不似之间,齐白石的解释是,太似则媚俗,不似则欺人。是说画画不光要形似,还要神似。那么除了形象准确之外,这神似就要求画家在作品中加入自己的主观成分,可谓主、客观统一。当然,这个简单的理论也可以用其他很多说法来解释,如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这其中的现实主义或者说生活,是指作者要描绘的客观世界,浪漫主义和高于生活,是指作者本身的精神世界。作者要用自己的理解和思想,对描绘的对象加以改进,从而发挥作者的才华,而不是机械的反映客观事物。大概意思也就是如此。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到了理论家笔下就复杂了,说了很多类似“天人合一”这等令人费解的话,长长的文章让人越看越胡涂。建议学画的人不要看这些费解的东西,最好看一些有成就的大画家的画论,既简单易懂又解决实际问题。
当代美术理论家的另一特点就是在介绍或评论画家时,极尽吹捧。画家要借理论家的笔或口来抬高自己,是要花钱的。画家卖画挣钱了,为人做嫁衣裳的理论家当然不能给你白做。钱出得多,文章就长,吹捧的话也多一些,在当今社会,这也算正常。但凡事要掌握一个度,太过分了不免让人笑话,未必起到好作用。有人在介绍一位山水画家时是这样说的:“他那墨力四射,令天地为之低昂的绘画形态预示着一种风流超越的势态(见《中华之窗》2006 年中国书画名家专号)。”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绘画形态能让天地为之低昂。
在评论画家的时候,要掌握两点,一是画家毕竟是画画的,对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起不了太重要的作用,没有道昭天下,宣圣义于遐方的能耐;二是不要和天地、日月、大海什么的比,真比起来人就太可怜了。地球只是太阳的百万分之一,人类不过是小小地球身上的寄生虫,和蝼蚁也差不了多少,一代代任其自生自灭,过不了太久,现在活着的人都没了,天地还在,日月还在,你比的了吗。
拉二胡 李涵
(三)画家与市场
要了解当前的中国书画市场,有必要先回顾一下历史。1954年冬,我到北京王府井的和平画店看画,店里的画有百分之六十是齐白石的作品,大概百分之二十是徐悲鸿的,还有就是傅抱石、陈半丁、王雪涛等人的作品。齐白石的画多半是竖轴,价位也就二三十元一幅,我记得很清楚,一幅三平尺的竖轴牵牛花,叶子上加一只写意蚂蚱,标价是二十元。徐悲鸿的画马和牛比较多,一幅画的价格在六七十元左右,其中有一幅大画翠竹仕女(题天寒翠衣薄的那幅)标价一百一十元,就算店内最贵的画了。诗人艾青先生曾说过,他收藏的几幅齐白石的画不是齐老先生赠送的,而是花钱买的,当时齐老自称九十四岁,画价是每平尺四元钱,艾青为了请齐白石题上款还多加了几块钱。若按这个价格,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可以买两幅齐白石的画。
再往前说,古代卖的字画也不贵。过去有地位的,生活好的书画家是不卖字画的。靠卖字画为生的都是比较穷的文人,价钱是贵不了的。明朝的唐伯虎仕途无望,卖字画为生,很是潦倒,也没点过什么秋香。徐渭就更惨了,给他提壶酒,拿几只螃蟹,他就能给人家画个长卷,你说他的画卖多少钱一尺?八大山人名满天下,可到了晚年还是贫病交加,瓶中贮粟无几。蒲华在上海卖了一辈子画,晚年一个人死在床上都没人知道。任伯年画卖得很好,但因抽大烟而债台高筑,其实那时大烟也不是那么贵,农村一个普通地主都抽得起,如果任伯年是画卖的贵,不至于为了抽几口大烟而举债。曹雪芹也是靠卖字画为生,过的是举家食粥酒常赊的日子,也就是北京二锅头之类的白酒,还得欠债赊酒,想必其字画也贵不到哪里去。
外国的情况也差不多,梵高生前,他的画没人要,甚至被人们视为垃圾。去世以后他母亲清理房间的时候,把他留下的四大箱子画都当成垃圾给扔了。现在梵高的画已经是天价了,这时理论家们也纷纷站出来评论梵高的画是如何之好。其实这只是当初没被扔掉的垃圾,梵高还是那个梵高,画被炒作之后便值了钱,这是一种经济行为的结果,是有钱人利用梵高的画做的一个局。正因为梵高的母亲处理掉了梵高大量的作品,才使得他的画在炒作中更具备了可操作性。
回顾了从前,我们再看看现在,也就是当今存世的书画家的市场情况。当前的书画市场比较乱,用两个字概括:贵、假。贵的出奇,假的过分。
先说贵,有的存世画家一幅不大的画要价几十万至上百万元,工薪阶层的人一辈子的工资甚至买不了他一幅画。我的老师叶浅予先生生前就看不惯这种现象,说你要的这么贵,人们的工资才多少钱,买得起吗?于是在一次某画廊主办的展销会上,叶先生给自己的画定了低价,可就在展销会开门之前,这幅画被贴上了售出的标签,原来是画廊老板自己收购了。当然以后再拿出来卖就不是这个价了。叶先生对此也只能叹息,这还真是他管不了的事情。
造成如此高的价位有这样几个原因:一是作者特别善于炒作,用发行股票的模式进行操作,买画的人也是以投资股票的心态去买画。如一个画家对外透露:“今年我的画两万一平尺,明年就三万啦。”一过元旦,画价真的涨到三万了。这时画家又喊:“明年能涨到五万…… ”就这样一直涨上去,因为操盘手是画家自己,买画的人认为到手的东西很快就会升值,便会抢着去买,这样只要作者活着,价钱一定会升,但总有一天,作者不喊价了,他的画也就砸在买画的人手里,再也炒不动了。第二种情况是让他人协助运作高价。如一个人,打算通过投资炒作画家作品来发财,他调研后,发现某画家的名气有望抬头,但社会上收藏其作品的人很少,于是这个投资人用较低价格收购了大量该画家的作品,然后拿出一幅画到拍卖会上拍卖,他自己以几十万的高价举牌拍回,虽然花费了点手续费,但因此造成了该画家作品的高价位元,他手上的大量作品也跟着升值了。就这样经过多人次的反复炒作,该画家的作品真的到达了天价。画家名气大振的同时,更使炒作其作品的人发了大财。第三种情况是一些企业通过买画来洗钱,企业高层用自己的权力以超高价位购买某画家的作品,实际上并未真正付给画家全款,一大部分钱自己留下了。这样做对画家也有益处,达到了广告效应,帮助画家提高了价位,算是一种潜规则吧。
中国书画市场的变化就在于此,过去买画的人大多是懂画喜欢画的富裕人,这个群体不大。现在买画的大多是不懂画甚至不喜欢画的有钱人,他们买画有多种动机,有投资者,这类人不怕画贵,就怕画不升值,范曾之所以能操作着提价,就是切中的这部分人的要害。还有的人买画是为了送礼办事,他们也不怕画贵,高价位的画送出去办大事,低价位的画送出去办小事。甚至有些人出钱搞笔会也是为了迎合某领导,反正钱花出去了,事情办了就达到目的,谈不上亏不亏。山东人喜欢字画,有人到北京出差,顺便到潘家园走走,买几幅假启功、假刘炳森带回去送人,无非是联络联络朋友感情,靠送这个办事肯定是不行的。
存世画家真能卖高价位的毕竟是少数,很多自己喊高价位的人其实是有价无市,高标的目的也是为了低售。高价位卖不出去,为了生存只得低价卖画。二十年前,燕京书画社负责进画的人告诉我,有一个外地画家拿了一大卷画,有二十多张,画社按照三元一张收下了。开票的时候,画家要求将收画的数量写为一张,本来二十多张画卖了七十多元,开票时写成了一张画卖七十多元。这张收据对他很有用,表示了北京收他的画都七十多元一张,回到当地五元六元的就好出手了。有的画家在画店里标了高价,明知卖不了,也没打算卖出去,只是一个广告,为的是下面低价好出手。
苏三起解 李涵
为了满足这一类画家的需求,更是为了自己挣钱,有的部门就给书画家发函,让书画家自报润格。书画家自己想定什么价位自己填写,多少钱一平尺(也有的按平米计),填好后按要求拿出三百元,连同表格寄给某部门,过几天就可以收到一个证书,上写到:某某人的作品经过评定,市场价每平尺×万×千×百元。然后盖上某某部市场部的公章。至于其作品能否真正以×万×千×百元成交,它不管,但寄给它的三百元肯定是真钱,如寄假币,他是不会给你证书的。有些人得到证书如获至宝,用镜框挂在墙上,进屋的人,都会在他引导看看这个证书,这可是政府发的,政府给定的价,不是我自己定的,你们可要看明白哟。再后来这些证书还印成书本发行,叫《中国书画家润格》,这本书定价不菲,销的也不错,书中有其名的人肯定得买,因为要拿此书给别人看;有些收藏家也买,因为不知道此书的来历,还以为能从中找到些依据呢。当然出书当局又大赚了一笔,皆大欢喜,说起来最应该夸奖的是这件事的策划人,有眼光,选了个好项目。
了解了市场的现状,真正的投资性收藏就要谨慎一些,考虑值不值,看这画有没有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切不可只认职务、地位。要知道,这种职务和地位,后人是不买账的,历史上帝王不下千人,当过宰相的不下万人,能让后人买账的又有多少?要看这些人做过什么值得后人记住的事。而当前这些协会领导,无非机会使然,谈不上对社会有多大的贡献,更没能做出令后世怀念的事,后人不会拿他当回事,如果其作品水平不高,以后也没有升值的可能。所以,仅因某人担任过什么职务而收藏其作品,是不可取的。至于什么协会的会员、理事,成千上万,大多数会被历史淘汰,得以载入艺术史的能有几人?人们的脑子里能装下的人名有限,一般来讲,普通人能说出的画家名字不超过二十。买画办事可以,指望这些作品升值,不可能。(文章有所删减,未完待续,请关注艺周刊artweekly)
前言
一粒草籽,没有辉煌,时有坎坷或而幸运,更多的是遗憾。
“幸福的童年”为七十年不作之作。
有感念吴祖光先生一句“生正逢时”的话而自慰。以一井之孔见,略现时光之流失,无以评说。
感谢看到这本书的人,由衷的感谢。
李涵
2017 年2 月于北京
李涵,1940 年出生,河北省泊头市人。中国当代著名画家。20世纪60年代初考入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师从李苦禅、郭味蕖、田世光、萧淑芳、吴作人等名家。经过5 年的全面绘画专业训练,广泛学习和深入钻研传统的中国书画技巧,并注重深入生活观察与写生,创造出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画取材广泛,花鸟、动物、人物、山水无不涉及,用笔苍劲、浑厚,生意盎然,饶有情趣。
李涵长期从事艺术教育工作。先后在天津工艺美术学院、广州民族民间艺术学院、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任教,培养出很多绘画人才,为弘扬民族文化做出了卓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