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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川淮 | 大疫之后艺术何为?

作者:admin     点击:488      时间:2021-09-02

 

吴川淮  艺术评论家

 

 

疫情之后的艺术,应该是对已经形成的艺术格局的超越,是一种以疫情为观照的创作升华。

疫情之后的艺术,还要直指人心。艺术总是要直指人心的,但疫情将这种直指人心更尖锐更焦灼。大疫之后,人心留下了看不见的“伤口”,而艺术正是要把人们的注意力导引向世界上最温柔、最启发人心的精神世界里。

这些年,艺术家们和评论家们太沉迷于笔墨,沉迷于闲适,形式大于内容,矫情多于纯真。艺术在外表的兴旺发达之际,其实隐藏着诸多的问题,泡沫经济带来泡沫艺术,艺术中介的造势与艺术家自身的虚饰,真是一言难尽。阿多诺曾说“奥斯维辛以后,写诗是野蛮的”,我们说,疫情之后,矫情是虚伪的。伟大的艺术家,不管他描绘什么,都在描绘人生——人生的惨烈、悲哀、欢欣、平和、安宁。梵高静物画中的一双靴子,岂止是靴子,观者也能感到人生的况味。艺术让我们正视曾经的惨烈,而刻画这种惨烈,正是铭记历史、安妥灵魂。

一场疫情已经改变了很多的观念,改变了生活方式,也改变了人们的审美观念。但再怎么改变,疫情之后的艺术,应该是对已经形成的艺术格局的超越,是一种以疫情为观照的创作升华。疫情给艺术家带来复杂深邃的情感辙印,一定会有相当精彩的作品问世,而这种作品一定也是立足于现实的深刻表现。

从某种角度看,疫情给予艺术家一种深刻地表现生活与史实的机遇,而怎样表现之内容与形式则更重要。笔者已经观看过不少专业的和业余的画家表现钟南山及医护人员白大褂的场景,这肯定是应该表现的。但那更多的亲人离别的场面,那敬献在地面上的铺着一溜的花圈,那空寂的街衢上飘着的落叶,那快递小哥风中的背影等等,表现的很少,甚至没有表现。对生活激情的投入,对一场大灾难以宗教般的凝视,一种大视域、大场面的大作,还没有出现!有的就是这些年惯常的构图,基本一致的表情,比比皆是的绘画技法,生活浓重的色彩对比下,艺术家显出表达的贫瘠。

何多苓《春风已经苏醒》 布面油画 95×129cm 1982年

商业化的社会,艺术家作品的艺术与商品属性,创作因价值所产生的引导性、规定性,消弭着艺术家投入现实生活的锐角。艺术家们太陶醉于自己的个人创作,而当疫情冲击个人之时,其创作有些不知所措。过去的,已经让人产生了审美疲劳;新颖的,没有激情与感情的投入,创作不出来。

当代绘画和书法技巧效果之丰富可谓空前,但为什么不打动人、不感动人?是因为作品中主题的情感因素没有饱蘸生活的情愫,无论再美的形式、再美的技巧,又能表现什么呢?20世纪80年代,我们有罗中立的《父亲》、鹿永田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何多苓的《青春》等,这些年除了重大历史题材的主题创作,剩下又有什么呢?美术界看起来风生水起,可是有什么能够给后世交代?

投入伟大的斗争,不是一句话,而要有深刻的内涵。生活是源泉,生活对艺术的反馈,不是去玩玩笔墨,而是投入。“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句话不仅仅是政治意义上的,艺术家也要用自己的艺术之笔“保护人民”。这就是疫情之后对艺术家最大的启迪。

疫情之后,我们依然要生活,柴米油盐,电脑微信,都进入了正常,但我们的心灵是不是被疫情已经“洗礼”,是不是还记着那些不能忘怀的场景?是不是用我们的画笔凝固住曾经的这一刻,并能给后人巨大的启示?

约翰·伯格在《观看之道》一书中说:“我们从来就不只是看一样东西,我们总是在看东西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个时代,我们看到过太多的平庸,看到过太多和生命无关的画面,疫情之后,这些还能依然持续?谁会是画家中的警觉者,谁还能持重地以这场还未完全告别的疫情作为自己长时间表现的主题?这场疫情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关系,疫情之后怎样避免这样的劫难再发生,这会是一个长久的主题,也会是这几代人共同的记忆……

艺术史会为历史特殊的事件留下画面,谁会是这个画面的创造者?苏东坡当年梦中醒来问自己:“畴昔之夜,飞鸣而过我者,非子也耶?”今朝问从艺者,是汝乎?是汝乎?艺术家个人的经验,观者对于画面的感受,历史在特定时间的情绪和氛围,能不能准确而又有个性的把握。世界是复杂的,我们不能仅仅表现一个时代的伟大、群体的伟大,也可以表现个人在此次大疫之中的“尊严的哀愁”(阿兰·德波顿语),“艺术提醒我们,哀愁在美好人生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因此我们不太会对自己遭遇的困难感到恐慌,而能够将这些困难视为高尚人生的一部分”(《艺术的慰藉》)。精神的多重性在疫情之后,依然需要艺术家进行更为深刻的表达!

陆机诗云:“天道信崇替,人生安得长。慷慨惟平生,俯仰独悲伤。”大疫之后,也促发着艺术家去创作更多和以前不一样的“陌生的艺术作品”,这是疫情与现实所催生出来的,是我们在司空见惯的环境中所意想不到的,接受陌生也是在接纳我们的人性,接纳未来丰富的精神创作的实践。现实主义和抽象主义将继续并行于艺坛,以艺术作为叙事形态的故事和文本,会成为以后的文献和例证。艺术的新人经过疫情之后,会带来很多新的因素。艺术要叙述疫情之后更为深远的故事,如700年前的《十日谈》。到了今天,全球之间的互动已非昔日可比,思想家们在思索,艺术家们同样在思索,这样的艺术作品会以怎样的形态出现并影响我们的生活呢?

本文刊于《艺术市场》2021年5月号